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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实录:笔下千钧,“铿锵玫瑰”别样红

2020-03-10 15:36:24    来源: 中国记协网   作者: 王晓莹   

编者按:“脱我旧时裳,着我战时袍”。在抗击疫情的战场上,一批批女记者不畏艰险,迎难而上,用独特的视角,记录下一幕幕感人的瞬间、一个个泪目的故事。作为女儿、妻子、母亲的她们,也有难舍和牵挂,甚至不安和担忧,但在战“疫”报道吹响集结号的那一刻,她们深知自己也是“端枪”的战士,冲锋一线是记者必须扛起的担当。在今天这个别样的三八节,我们推出六位女记者讲述的战“疫”故事,一起感受巾帼的担当,致敬了不起的她们!

中国日报社记者王晓莹:

勇做“端枪的人”,记录“红区”故事

战斗总要有人端枪冲锋陷阵。作为一名新媒体记者,就要勇做那个“端枪的人”,走进新闻现场,走进“红区”,把真实的一线防疫故事讲好,把中国故事讲好

当武汉战“疫”吹响媒体集结号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须奔赴武汉,用镜头记录下武汉最真实的战“疫”故事。

重症隔离区收治的都是重症和危重症患者,是感染风险最高、最危险的区域,更是生与死角斗的火线,因而被称为“红区”,这里堪称是这场战役的中心地带。

正是在这里,我记下了几个最鲜活的故事。

记录1:2月13日,武汉市第一医院隔离病房,采访拍摄时长4小时。

我走进重症ICU病房,记录了8位护士给患者做俯卧位治疗而满身湿透,还记录了45师空降兵老兵给主治医生敬的那个军礼,以及丈夫不惧感染在病房里陪伴妻子一个多月的一对新婚夫妻……

记录2:2月22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隔离病房,采访拍摄时长5小时。

这一天,我再次走进隔离病房,“护士,我母亲在23床,可不可以让我跟她通个电话?”一位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输氧管。

看到电话打通的那一幕,我的泪水禁不住夺出眼眶,“妈妈,你一定要坚强,你是我最坚强的妈妈!”

这是她们进入病区治疗后的第一通电话。

感谢辽宁重症医疗队所付出的努力,让她的母亲病情有所好转,在艰难时刻听到了女儿的鼓励。

记录3:3月2日,武汉市第一医院ICU病房,采访拍摄时长6小时。

当天,我又一次进入“红区”采访,跟拍了一位90后的重症ICU男护士,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新生代年轻人的坚韧与果敢,他们也是“中国好故事”的一个样板。他的身影激励我们要坚定信念,全力以赴,打赢这场防疫战。

中国日报社记者王晓莹(中)与同事在武汉市第一医院ICU病房采访90后男护士。

在“红区”,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故事,正在这里发生。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场生死时速阻击战,这也是新闻发生的最前线,战斗总要有人端枪冲锋陷阵。作为一名新媒体记者,一名国际传播工作者,一名共产党员,此刻,就要勇做那个“端枪的人”,心怀使命——新闻在哪里发生,我们的镜头就要对准哪里,走进新闻现场,走进“红区”,把真实的一线防疫故事讲好,把中国故事讲好。

江苏广电总台融媒体新闻中心记者邓曦:

我是报道团里唯一的女记者

在武汉抗疫一线采访,作为女性,我比男记者往往更容易捕捉到感人的瞬间。这座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它们就如一束束温暖的光照亮了我的内心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江苏13个地级市均有医疗队伍奔赴湖北支援……2月17日,江苏广电总台赴湖北报道团奔赴武汉,我是其中唯一的女记者。

抵达当晚,我在武汉市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了直播连线。寒冷的冬夜里,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住院大楼仍然灯火通明。每盏灯光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江苏医疗队医护人员在彻夜奋战。

如何充分利用好江苏的优质医疗资源,发挥好“江苏后援团”的强大支持力量,支援武汉市江夏区中医院的江苏省中医院医生王谦利用互联网技术向后方医院——江苏省中医院发起了“云会诊”。

一位53岁的新冠肺炎患者,连续咳嗽、发烧10多天没有好转。屏幕的这头,王谦身穿白色隔离服走进病房,为患者号脉、和患者交流,将病患的信息通过视频连线回传。通过两块屏幕,患者、医生在这里可以和江苏省中医院的10多位会诊专家面对面。半个小时内,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全新治疗方案出炉。

“现在这位患者已经康复出院了。”说到这里,王谦紧绷的脸终于舒展开来,这笑容如一束微光,驱散前方的阴霾。

武汉市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光谷院区是重症和危重症患者的定点收治医院。两名患者刚入院时,整夜咳嗽、睡不着觉。从重症到痊愈出院,在艰难的治疗过程中,患者与江苏医疗队的医护人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临出院前,第五批江苏援助湖北医疗队的心理医生杨海龙给两位治愈的患者上了一堂心理疏导课。

“回去以后,我一定会用积极的心态去生活。”上完心理课,患者谢先生的眼中闪着光亮,彷佛心中的一盏灯被点亮。虽然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隔断了病毒,但没有隔断与武汉人民真诚的心意。

在武汉抗疫一线采访,作为女性,我比男记者往往更容易捕捉到感人的瞬间,并时常感受到一种“温暖”和“光亮”。

这种“温暖”和“光亮”是相互传递的。医护人员的付出感动着病患,患者心系家人、心系不曾相识却同病相怜的人的点点滴滴,同样深深打动着医护人员。

这些,都是这座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它们就如一束束温暖的光照亮了我的内心。

湖北广播电视台湖北之声记者刘雅婷:

还原英雄的样子

作为一名记者,我想从这些被厚厚的防护服和口罩遮住面孔的英雄身上,找到他们生活中的样子,想让大家知道,脱下白大褂,他们也是有家有口、有牵挂的平凡人

因为长期跑医疗口,我的微信好友列表里有许多医生朋友,他们是最早面对疫情的战士,是一群在疫情面前本能般“逆行”的人。

2月24日,我前往武汉市蔡甸区协和江北医院采访。就在头一天,这所医院消化内科医生夏思思因在一线感染新冠肺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年仅29岁。而在她之前,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彭银华、武汉市红十字会医院医生肖俊等都因为抗击新冠肺炎牺牲在工作岗位上。

去医院的路上,想着从此夏思思的父母失去女儿,幼子失去妈妈,丈夫失去妻子,同为医生家属的我内心十分沉重。

医院办公区里,同事们在夏思思的工位上摆满了千纸鹤,看到女儿生前的照片,夏思思的母亲身子一软,痛哭不止,夏思思的丈夫在一旁泪流满面。

科主任邱海华强忍泪水给我们还原了夏思思人生最后阶段的“倔强”:1月14日,科室一名70多岁的患者病情加重,肺部CT发现异常。当天,原本已经下了夜班的夏思思又返回医院参与救治,协调专家会诊。随后几天,她一直牵挂老人的病情,主动留在病房照顾。邱海华说:“病人因为我们的及时诊断治疗恢复了,但是我们年轻的90后医生却不幸感染了。她出生在医护世家,从小就理解‘健康所系 性命相托’的意义。”

作为一名记者,我想从这些被厚厚的防护服和口罩遮住面孔的英雄身上,找到他们生活中的样子,想让大家知道,脱下白大褂,他们也是有家有口、有牵挂的平凡人。这样,我们才会因为共情而更加铭记这段历史,才会更珍惜这些无惧生死的医护人员为我们换来的平安,更向往疫情过后的美丽春天。

长江日报社记者王恺凝:

救人的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没有到离现场最近的地方切身感受过,记者写不出冷静、细腻、生动的文字。记者的使命是记录真实的历史瞬间。救人的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是本分

2月27日,华中科大附属同济医院光谷院区ICU里,周宁医生成功给一位危重症患者撤下ECMO(体外膜肺氧合,俗称人工心肺机)后,看到病人缓缓睁开的眼睛,他兴奋地大喊了三声:“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这三声“活过来了”,是对生命重启的惊喜。

原本打算剪辑成8分钟纪实片的我,改变了主意,将情感集中在撤机前的几个瞬间,剪了一段85秒的小视频。之后报社融媒体的同事再次浓缩至15秒,在抖音发布后迅速引起关注,短短几个小时就突破500万观看量,直奔千万。

危重症患者的死亡率居高不下,上了ECMO的病人往往九死一生。医生情不自禁的三声“活过来了”,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疫情爆发以来,我第一次进ICU。我是一名文字记者,在这之前去的最多的地方是发热门诊和医院行政区域,医生们通常在这两个地方接受采访。2月26日,得知同济医院光谷院区的首位ECMO病人第二天要撤机,我便联系医院,请求进ICU拍摄照片和视频。

第二天,我拿着相机,跟着医护人员们忐忑地进了ICU。忐忑不是因为怕死,是怕自己拍不好,对不起医生们的救治。虽然在这之前已经听很多医生说过ICU里的情况,但是亲眼见到所带来的冲击力远超“听说”。30个危重症,27个插管,所有病人身边都围着大小仪器,他们有意识,却无法说话,连提笔写字都是奢望。

周宁医生用“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来形容这位成功撤机的病人。由于氧压的问题,只有8床、9床两个床位可以使用ECMO。这位病人虽然住在8床,但是当时3床更需要ECMO,可在调整床位的过程中,3床生命体征出现不稳定,只得作罢。

结局一喜一悲:8床活了,3床再也等不到了。

ICU外,周宁跟我讲了这个过程。我这才完全理解,为什么那三声“活过来了”打动了我和数以千万的网友。

我以前一直认为文字记者不需要进ICU,其实不是。“以白衣为袍,与病魔搏斗,与死神较量”,读者听过无数遍这样的话,但是医护人员们到底如何与死神抢夺生命?重获新生的患者经历过怎样的惊心动魄?没有到离现场最近的地方切身感受过,记者写不出冷静、细腻、生动的文字。


这个星期我已经连续三天进到ICU,蹲点记录下一个抢救成功的危重症患者。ICU是“红区”中的雷区,是病毒负荷量最大的地方。有人问我怕不怕,我其实还好。每个职业有每个职业的使命,医护人员的使命是救死扶伤,记者的使命是记录真实的历史瞬间。救人的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是本分。

中国妇女报社记者刘丽君:

方舱社区的人情味包围着我

微笑着期待,方舱患者坚强而豁达。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我也在这次采访中蜕变成长,明白了作为记者的那份“记录历史”的责任

3月4日,我去武汉客厅方舱医院采访。尽管穿着好几层防护服,在穿过隔离门,进入污染区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因为紧张怦怦直跳。

进去后,眼前呈现的一切却让我渐渐平复。

早上10点,患者们都已吃过早饭,有的躺在床上休息聊天,有的围坐在一起追剧,有的一边溜达一边玩手机。大家脸上没有那么多焦虑,更像是在如常地生活。

我和几个患者聊了聊,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人生都因这次疫情遭到“重创”。尽管如此,她们还是愿意微笑着期待,对生活抱有深深的感激,这份坚强与豁达,让我特别动容。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667床的聋哑人患者老胡,看到我是记者,就特别热情地拉住我,要给我拍照。

一直护理老胡的护士王丽萍说,老胡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然不能说话,但他一直用行动表达着感谢。“主动拍了很多我的工作照发给我。隔壁床位的病人出院了,还过来帮我消杀床位。”

在方舱,医护、患者、警察……他们可能原本素不相识,现在却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很多病人争当志愿者,主动帮着发盒饭、维持秩序,护士带着患者们锻炼身体……大家都在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互相体谅。这里虽然是一个“临时医院”,但更像是有着浓浓人情味的“社区”。

那天在方舱呆了两个多小时,出舱时,阳光特别好。那一瞬间我突然思绪万千,胜利将至,这和煦的春光,会照到每个武汉人身上。

  中国妇女报社记者刘丽君在武汉客厅方舱医院采访。

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我也在这次采访中蜕变成长,明白了作为记者的那份“记录历史”的责任。

江西广播电视台电视新闻中心记者吴萍:

一次提起十二分谨慎的采访

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用镜头拍下他们忙碌而坚定的身影。到前线去,和他们“战”在一起,为他们记录,为历史存档,也是我作为新闻人的无悔选择

从1月22日起,我开始奔波在抗疫报道一线。这期间,先后多次到江西省卫健委,以及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江西省胸科医院、南昌市第九医院等省市定点医院采访,及时报道各大医院的救治情况;独自一人带着小型摄像机进入治疗危重病人的隔离病房,记录白衣战士与病魔的近距离战斗。

2月3日,我申请去定点收治医院南昌市第九医院的重症隔离病区采访。

进去前,呼吸科主任周玉龙再三跟我说“必须穿好防护服,要尽快完成采访。”他脸上的表情,是我采访多年来没有见过的严肃,让我有点儿紧张。

走进隔离病区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安静的过道里,只有一声声急促的电话铃声,以及被防护装备包裹得看不见长相的护士小跑着来回穿梭的沙沙声,这些都在告诉我,这是个在和时间赛跑的战场。

医生叮嘱我:“要跟在我们后面,别靠病人太近。”严厉的语气让我对这次采访提起十二分谨慎。虽然医生这样叮嘱,但是我发现,他们自己却还是和平时一样近距离询问病情、检查病人身体。

护士李楠楠给病人抽血时,她的头距离患者只有一个拳头,她说“带着护目镜看不清,只能这样”,但这对她来说也有很大风险。

周玉龙是一位资深的呼吸科医生,从医院组建隔离病区开始,每天他就带着团队50多名医护人员守在这里,吃住都在医院。他们要挑战的不光是疾病还有自己,多说两句话就喘不上气,多走两步路就缺氧。

面对救治压力还有心理压力,周玉龙说,“有人忍不住就哭了。看着他们哭,自己也想哭,可是还是要忍着,必须得坚持。”

从一个病床到下一个病床,我拍下他们询问患者时的耐心、研究病情时的细心、安慰病人时的贴心,记录下他们对患者说“别担心”“今天又更好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护士李楠楠说,“隔离了外界、家人,这里的患者就像孩子一样依赖着我们。”说起孩子,她突然哭了,因为对孩子的亏欠,对家的想念。一边哭,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用镜头拍下他们忙碌而坚定的身影,本该半个小时完成的采访,我却在重症隔离病房呆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们是普通人,可是穿上白大褂,套上防护服,一个个却都变成了战士。守护生命健康是他们无声的坚持和无悔的选择,抗疫最前线,他们默默地践行着白衣天使的初心使命。

到前线去,和他们“战”在一起,为他们记录,为历史存档,也是我作为新闻人的无悔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