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摘要】当前，以《永不磨灭的番号》、《男人帮》、《誓言今生》、《步步惊心》等为首的国内电视剧在荧屏上热播的同时，以《越狱》、《生活大爆炸》、《绯闻女孩》等为首的美国电视剧却通过网络形式在中国掀起了美剧热潮。虽然因思想传统及价值观的差异而表现出不同的文化倾向，但中美电视剧却各自拥有着不错的收视市场。本文试着对此进行分析，探讨两国电视剧在叙事方式上的不同表现。
【关键词】美剧;叙事方式;价值观;制作模式
虽然有网络、手机电视、移动电视、触摸媒体等新兴媒体的兴起，但是电视剧作为传统意义上综合性很强的一种艺术手段，仍然是传播文化核心产品一种不可或缺的媒介手段。电视剧也借助新兴媒体得到了更好的推广和普及。近年来，中美两国都推出了许多广受观众喜爱甚至追捧的电视剧，由于两国电视剧在叙事方法上的差异，事实上迎合了不同文化水平、不同阶层、不同年龄观众的需求。笔者试着从宣扬主题、叙事内容、叙事线索、人物塑造、技术剪辑等方面来探讨中美电视剧在叙事方式上存在的差异。
从叙事主题讲，侧重个性独立与侧重伦理道德
表征一个国家社会的文化、政治和经济有很多形式，电视剧无疑是最能体现这种形式的方式之一。从美国和我国的电视剧来看，不难发现它们都体现着自己国家的价值观：美国电视剧侧重对自主、自立、自信的独立精神和典型的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两种价值观的展现，而我国电视剧则侧重借助宏观环境中的个人命运来展现国家的发展，侧重对家庭、亲情的伦理道德的体现。
美剧无论是政治的、行业的、社会现象的还是历史的，都以人文性、娱乐性、国际性为主，并把各元素完全融合在剧情结构和人物中，简单来说就是“以人带事”，着重塑造每一个人的个性和独立意识。《24小时》顺应“9·11”袭击迎合当下时事，表达及化解民众内心的不安和焦虑，但该剧却在剧中努力创作出一个具有责任和爱心的“美国之父”的形象。《绯闻女孩》虽然是通过一群曼哈顿贵族青年来展示上层奢华生活以及时尚前沿的一些东西，但该剧各个人物对生活的态度、崇尚个性和自由的行为完全体现了美国社会的特点。《X档案》、《危机边缘》等电视剧内在逻辑和一贯主题上不折不扣地反映了美国主导思想，即无论什么样的危机终将会被克服，人物也是二元对立、正邪分明的。
充斥在中国荧屏上的那些都市剧、农村剧、军旅剧、清宫戏、红色经典剧等，借助于深厚的中国历史和文化积淀，要么以宏观社会政治为背景，反映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要么从现实社会文化背景中发掘素材，体现百姓生活百态，以多样化的角度刻画人物剧情;而一些谍战剧则重现了新中国诞生过程中先辈们所进行的那些艰苦卓绝的工作和作出的牺牲。简单来说，我国电视剧是“以事带人”，个人在剧中只是大环境下社会生活的缩影，通过由事及人，宣扬“小我”在国家这个“大我”中的取舍，宣扬的是国家、家庭、亲情友情的伦理道德。
从叙事内容讲，侧重未来与侧重过去
美剧的种类其实并不单一，包括罪案类、剧情类、科幻类、医务类、律政类、喜剧类，还有青春偶像剧和真人秀节目，相对而言罪案剧、律政剧比较多，而历史剧和单纯的生活剧很少。这是可以理解的，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在1876年才独立建国，相对于华夏五千年文明来说，他们真没有什么历史去值得大书特书的，因为他们“看不到过去”，只好扬长避短“看向未来”。因此悬疑科幻、罪案等成为美剧的主流，也广受大众欢迎，剧中所展现的美国精神以及高科技特效的娴熟运用，深深吸引了剧迷的心。
我国电视剧则不一样，剧种更多，无论是都市题材、农村题材还是军旅题材，包括今年很火的《宫》、《步步惊心》等穿越剧，它们所依托的都是深厚的中华文化土壤，让人物置身于历史画卷上，通过人物的活动来表现中国精神的道德理念和文化价值观，通过个人命运的悲欢离合来展现国家的进步和发展。例如《汉武大帝》、《雍正王朝》等历史剧再现了中国重要历史阶段和重要人物对时代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让现代人通过这些历史剧对当时所处时代的经济、政治、生活情况有所了解。《夜幕下的哈尔滨》、《誓言今生》等谍战剧则再现了新中国成立之前地下工作者与国民党在隐秘战线斗争的历史，讴歌了地下党人英勇善战不怕牺牲的奉献精神。甚至包括武侠剧，比如由金庸武侠小说改编的系列电视剧，也并没有完全脱离历史，而是将剧中发生的事情置于一个模糊的朝代中，但剧中人物的生活习性、道德价值观也是着眼于中国的历史文化的。
从叙事线索讲，侧重多线并进与侧重单线直叙
笔者通过对当下热播的美剧进行研究发现，美剧往往是多条线索平行演绎推进，甚至主线副线不分，大量采用平行、交叉蒙太奇，使每集的情节紧张复杂，同时故事节奏也比较紧凑。
以《迷失》为例，主线讲的是：航班飞机坠毁在一个神秘的小岛后，身为职业医生的杰克醒过来后利用海边简陋的条件将幸存者一一救活。但随着剧情的开始，同时展开的还有好几条线索：1.岛上不断出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黑烟迷雾;2.岛上原著居民发现有外来者“侵入”他们的地盘，因此自始至终对这些生还者怀有敌意并对他们的生命构成威胁;3.因为船舶失事，早在16年前就受困在此独居的法国女人;4.48个生还者因国籍、人种、文化背景、个性等有着巨大的差异而不断产生的矛盾纠纷，除了相互猜忌和提防外，还得相互信任同舟共济，等等。不仅如此，这些线索造成众多人物在剧中出现，现实与梦境、现实与回忆，还有时空的交错，编剧让这些元素通过“荒岛”环境来体现，使得该剧呈现很强的张力，带给观众前所未有的熟悉又陌生的刺激和体验。
国内电视剧往往属于平铺直叙，以时间为线索，循序渐进地推进故事的发展，除了主线索外，其他的基本上很少交代，有的一带而过，或者干脆就绕过不讲。《双城生活》主要讲述上海小伙子徐嘉惠与北京姑娘郝京妮结婚后，由于各种原因一直过着辛苦而无奈、时有矛盾争吵的两地生活。而关于两人工作中所涉及的那些关系，比如亲戚、同事和朋友关系等，作为现实生活中客观存在的东西则只有少量出现。热播情感剧《人到四十》用平实温情的手法讲述了中年人的情感生活。该剧的主线讲述的是：作为精神病医生的丈夫梁国辉与同是医生的妻子郑洁的婚姻生活一直波澜不惊，但却由于梁国辉查出癌症，以及新来的年轻女大夫华硕的介入而造成婚姻危机，他们从抱怨、猜疑、吵架、难以忍受，到离婚再复婚这样一个过程。经历风雨变故，中年人的生活依旧如初。故事的发展也是平铺直叙，基本上就这一条主线索，其余几条副线索均有交代，但着墨不多。导演只用一对夫妇的生活写照来反映中年人所普遍遇到的波折和困惑，其实是很难给观众带给更多的感悟和思考的。
从人物塑造讲，侧重群像塑造与侧重主角展现
美剧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其中一点不可忽视：善于塑造群像。无论是《越狱》、《迷失》还是《疯狂主妇》、《绯闻女孩》、《生活大爆炸》等，除了惊险刺激的故事情节、层出不穷的悬疑布控，善于对群像的塑造乃是美剧制胜的关键。中美剧在其他方面或许各有千秋，但就群像塑造来说，高低立显，我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美剧采用的模式不同于我国电视剧“一人一事”的线性叙事，大多采用多主角设置，对几个主角同时出现的群戏段落刻画描写得格外卖力深刻。《越狱》中虽然非常突出第一主人公迈克在整个剧中的作用，但越狱六人组里面的其他人物形象也非常夺目，大反派“T-BAG”的光彩甚至有盖过迈克之嫌，联邦特工马宏在剧中的分量也不输于迈克。《实习医生格蕾》讲述的是一群待毕业年轻学生在格雷斯医院实习努力成为医生的过程。该剧塑造了众多典型人物，包括最初的五个实习医生及其他医生德里克、米兰达、爱迪森等，在紧张的医科训练中彼此之间的竞争、情牵爱转，揭示了真实生活下的医学、医德、亲情、友情、爱情等。紧凑而又有趣的剧情，加上成功的群像塑造，使得该剧一经播出就获得很高的收视率。
再回头来看我国的电视剧，绝大部分以一对或者最多两对男女主角为主衍生故事，导演对剧中人物的塑造主要在很少的几个主角身上，而其他角色则很难得到展现的机会，人物形象很单薄。比如以《婆婆来了》、《双城生活》为例的生活剧，基本上就只是对小两口形象的塑造。《男人帮》除了三个男人整天为了爱情那点事情无厘头外，对其他人的刻画基本上也是一笔带过，很少有出彩的时候。当然，国内电视剧对群像塑造并非完全没有亮点。笔者认为反映恢复高考后那届大学生生活的《雪花那个飘》就是很好的例子。该剧并没有设置绝对的主角，从全国各地考入宁州师范学院的学生中抽出了多达八名学生着力塑造，那座美丽的校园里，他们共同学习、共同成长，用真情温暖彼此，用勤奋成就理想，展现了那一代人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后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真理的追求。
群戏的魅力就在于它是多维的，人物都有各自的性格特点和行动逻辑，包容着多种价值判断，多人物之间的摩擦和交锋使得剧情更耐看，但同时对导演的掌控能力也是一种考验。从这一点来看，美剧的主创人员经验丰富、驾轻就熟，而中国的导演和编剧们则仍需要提高这种多人物塑造的能力。
从镜头表现讲，侧重短镜头与侧重长镜头
短镜头，也就是俗称的碎镜，原来是一种主要运用在电影拍摄上的拍摄手法，近年来被大量地运用到电视剧的拍摄上，尤其是以动作场面为主的电视剧。这样一来，电视剧有了电影的感觉，观众得到了一种更为刺激的观感体验，而电视剧的制作水平自然也就大大提高了。
以《24小时》为例，该剧运用了大量的短镜头来组成一组画面，让观众从各个角度去了解一个动作或一个局面的发展，让观众如置身事件当中，与里面的人物同呼吸，从而达到让观众目不转睛、密切关注局势发展的目的。而《越狱》第1季越狱过程中参与的人物众多，要想让剧情不断演绎并受观众认可，必不可少的就是短镜头的大量运用。《越狱》第2季中，主要是越狱的几大成员的“逃”、特工和公司的“追”，这一追一逃，势必有很多场景处于运动中，人物间的交锋也是布满冲突，因此电视剧中也是短镜头居多，营造了紧张悬疑刺激的效果，再加上演员的精湛演绎、编剧对悬疑的控制，使得每一集都在紧张刺激中很快就过去了，观众看完一集后总是意犹未尽。美剧中占很大比重的科幻、悬疑电视剧也都是大制作、大成本，整部电视剧基本上都是采用电影手法拍摄完成，效果堪比美国电影大片。
反观国内电视剧，很多都大量采用定镜和长镜头，使得剧情看起来冗长、拖拉，节奏缓慢，缺少一种能够强烈吸引观众的元素。以近几年国内涌现的大量谍战剧为例，谍战剧本该剧情快速转变、人物交锋惊险连连，可是一些电视剧甚至连动作场面都还是依然沿用摆拍和定镜再配合演员肢体动作的拍摄模式，就更不用说悬疑场面的设置了。某些电视剧对长镜头和定镜的大量运用，造成了画面的呆板和停滞，很难将悬疑的气氛烘托出来，自然也就无法吸引观众的眼球了。
综上所述，由于中美两国电视剧制作模式的不同、对文化价值观的表意不同、制作水平的差异等原因导致中美两国电视剧叙事方式的差异。这种差异的形成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有待我们做深入的研究。
[本文为江苏师范大学科研基金立项项目《中美电视剧叙事话语比较研究》(08XWB23)阶段性成果之一]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信息传播学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