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好记者可以感受灵魂的深度 一些记者干到一定年龄之后就转行了,你觉得记者会有瓶颈期,或着遇到天花板吗? 柴静:制度性的障碍可能有,但记者不应该有瓶颈期,对我来说没有。 制度是对大多数人起激励或约束作用的一种体系。在美国,从普通记者到资深记者,再转做主持人到明星主持人,上升空间非常大,像丹·拉瑟和克朗凯特,他们同时兼任几个栏目的主编,对内容有很强的控制权。但是在目前国内的体制下,记者的上升通道还没有足够建立起来,真正在一线采访的记者,一茬一茬像割韭菜一样,越来越年轻,不少人准备不足。在一个社会刚打开门,迅速商业化,又没有建立起好的行业规则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在“新闻调查”的时候我希望一直做到老,现在我也这样希望,但不一定是电视记者。记者的这个职业,我觉得是终生的。 面对越来越多年轻记者的竞争,你会有压力吗? 柴静:在我刚入行的时候,有陈大惠、王志、王利芬等一批采访能力很强的优秀记者,现在真正有志于电视采访的人不太多。我之所以留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是我的职业乐趣。没有好的采访,就不能有好的评论,所以报道这一关非过不可。记者做到一定年限,再说要不要当主持人。 现在,我已经没有少年壮志的雄心了,不会要去跟法拉奇、华莱士比较,而是每完成一个节目,就要解决一个技术上的问题,把哪个形容词改掉,把哪句解说改得更好,哪个提问状态更合适。这样你有一点进步就有一点喜悦,而且你知道这个过程永不停止,这个喜悦也永无止境。 你认为一名优秀记者要具备哪些条件?请给年轻记者一些建议。 柴静:只要有欲望就行。当然不是要成名或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而是你有没有非认识生活不可的那个劲儿。 在我看来何伟(彼得·海斯勒,《纽约客》记者,独立作家,《行走中国》作者)就是好的记者。他写的东西没有激愤,也没有太多评判,他给予每一个人尊严和理解力。就像何伟所说,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记者,而是一个作家。作家可以听到人们忽视的声音,看到人们视而不见的现实,可以感受灵魂的深度,然后再去把每一个人物还原,嵌到现实当中,去理解现实的必然因果。好记者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