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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学的“走、转、改” 当下,新闻界的“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正如火如荼,清风徐来,气象一新,好似当年延安《解放日报》改版推动解放区新闻界转变“三风”——学风、党风、文风。受新闻界影响,学术界也在酝酿“走、转、改”。对此,新闻传播学是否更应该有所反思,有所作为呢?因为,新闻传播学一方面同新闻实践以及社会政治血肉相连,命魂相系,离开社会历史的新闻传播学更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另一方面,近一二十年来新闻传播学在取得突出进展之际⑤,也日益暴露若干不容忽略的隐患和值得反省的弊端。特别是脱离实际、游说无根的现象越来越突出,早已引起各方关注与诟病,就像当年病榻上的华山托人转告穆青的意见: 我和穆青都不是从研究新闻的定义和理论做起的……现在有些人搞新闻研究,是关起门来从定义出发进行研究的。新闻的定义和新闻理论是需要研究的,但中国无产阶级的新闻实践更值得研究,应该从新闻实践来探讨新闻的理论,而不是相反。⑥ 当然,作为一门学科和学问,新闻传播学自有相对独立和超越的学术关怀与理论体系,不宜简单地、甚至庸俗地混同于经验式探讨,或曰“记者式研究”(黄旦)。但从“新闻实践来探讨新闻的理论,而不是相反”,对新闻传播学来说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不二法门。就如这里所说的学术研究“走、转、改”,并不是让学者都像记者走基层那样,而是指走进丰富多样的新闻实践与社会历史,特别是将立足点转到中国问题与中国土壤,进而把握其现象,研究其问题,探究其规律,确立其话语。 反观新闻界的问题固然有社会大环境与自身小环境的原因,但新闻研究与教育的一些混乱乖谬也难辞其咎。既无实践经验,又无学科根基的“潮人”,口吐莲花,扰扰攘攘,更使新闻业与新闻学狼烟动地,尘土飞扬。深层次问题暂且不论,诸多乱象同延安整风时期的“三风”不无相似,大略说来,一是学风,一是文风。比如,当年“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言必称希腊、言必称马列,现在流行的则是言必称美国、言必称西方,美国如何如何所以中国如何如何、西方如何如何所以中国如何如何,几乎成为学界普遍的思维定势和话语逻辑——学习借鉴另当别论。再如,深受新自由主义熏染,原教旨市场万能意识也渗透于新闻学界,给新闻业造成有目共睹的创巨痛深。《文汇报》总编辑徐炯对“走、转、改”之症结的剖析,归根结底也涉及食洋不化的学风: 这些年,我们对媒体“商品性”的一面,对媒体运作管理“企业化”的一面,恐怕已经看得太重;而且恕我直言,恐怕也没有看懂。 比如把采写范围收缩到城市,放弃农村,据说是要重点服务城市读者,因为对于广告商,城市人群更有价值。又据说这样可以压缩采访成本,提高“投入产出比”。又比如对记者工作的考核,简单搬用“计件取酬制”。当记者开始算计自己的“成本”和“投入产出比”,“速战速决”、“跑量”,“不去远郊”,把现成材料简单改写甚至“扒网”,都在所难免。 文风问题同样触目皆是,泛滥成灾。当学界批评新闻媒体的党八股之时,殊不知不少研究也充斥着味同嚼蜡的陈词滥调。让人忧心的是,深受党八股、洋八股浸淫的年轻学子,对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中国新闻传播实践往往不屑一顾或略知皮毛,却动辄搬弄时髦理论、研究方法或宏大叙事,连篇累牍,言不及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