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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性问题意识的缺失 报告文学的力量在于,通过所写的对象,使社会公众存在或关注的问题及其所引发的情感得到对应性的体现,或者说,前者之所以具备意义及其具备到了何种程度,要看其在何种程度上体现了后者及体现到了何种程度。在这里,前者是手段、方式,后者才是目的、效果。社会公众之所以关注所读的报告文学的主人公,是因为把主人公当作了自己的一种“对象化的实现”,是因为在主人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无论是自己的期待,还是自己的体现。因之,报告文学作者在描写自己笔下的主人公时,脑子里要有社会公众的当下性问题的意识,从而处理所写主人公的详略,而不仅仅是满足于把主人公的方方面面全部介绍给了读者。张雅茜的《大医之道》的写作缺失正在这里——全部重点放在了对笔下主人公的全面生动的介绍上,但对社会公众的当下性问题意识却重视不够。举一个细节来作具体说明:作者写了主人公性格中受尽委屈忍辱负重的一面,这在建新医院的过程中,尤其突出。作者还写了主人公给女儿的一封信,那要点是“学会委屈”、“容忍是一种心态,是一种胸怀,是一种境界”。当今时代的一个突出的精神病症是:无论社会地位高下,人人都觉得自己付出太多,所得回报过少,因而不满之气溢于言表,这也是造成当今时代精神躁动不安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作者能够针对这一点,突出自己笔下主人公精神品格的现实意义,我想,那给公众带来的艺术震撼力可能就会有所不同了。诸如此类的当下性问题,在这部作品中,至少还有这样几个:诸如,传统观念与现代观念的冲突——现代医院的科学管理与运城所在的河东文化的重人情往来的冲突,在当今也是有代表性的;体制性因素的制约作用与个人性作为之间的“紧张”关系——把不作为归结为体制性因素从而给自己的不作为以理直气壮的借口,也是当今的一个突出的精神病状,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如果把这些“问题意识”渗透到作品对主人公事迹的叙述中,用西方叙事学的话来说,对作品主人公事迹的叙述,就不仅仅是“故事”而是“情节”了吧。 精神、思想穿透力的缺失 当下性问题,自然会引起社会公众的精神、情感的共鸣及宣泄的快感,但只有针对这一问题,具备了超越社会公众的精神、思想的穿透力,才能引领、提升社会公众,使社会公众的情感共鸣、快感宣泄,具有思想、精神的深度,给社会公众以精神、思想“发现”的感佩。还是以述写主人公“学会委屈”的精神品格为例:“学会委屈”不是无奈,不是不得已,不是自保其身的消极态度,也不是在与外部世界的冲突中,退回内心求心理平衡从而回避矛盾的解决。“学会委屈”是一种“境界”,是化解与外部世界冲突、解决与外部世界矛盾的一种更为“大气”的方式,是“理想”在“不理想”的现实面前的实现,诸如此类等等。作者精神、思想穿透力的强弱,决定了作者所写对象精神、情感、思想的强弱,决定了作品对读者征服力的强弱。这一穿透力的外在的表现方式,常常体现在作品政论性、时论性的言说中,体现在作者对所写对象与相关的社会公众问题的关联中。就前者而言,在社会急剧变革的价值动荡中,政论性、时论性文字往往对读者有着巨大的冲击力,在当前政论性、时论性文字尚有待于进一步成长之时,报告文学中的政论性、时论性文字,因其是依附在作品所写的具体的人、事与当今社会公众问题的关联之中,所以,其情感性、文学性更为浓郁,其对读者的冲击力也更让人不敢小视。就后者而言,这种关联性,既是联结读者经验与作品内容的纽带,也是对作者社会视野大与小的考验,惟其如此,才更能体现报告文学作品的社会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