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华盛顿国家新闻大厦(NATIONAL PRESS BUILDING)1108室是中国日报华盛顿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没来得及关机。没有看完的报纸,还摊在桌面上。同事赠送的生日礼物才刚刚打开,包装纸是“寿星”最喜爱的艳粉色。办公室的主人,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凤凰折翼
8月4日中午12点30分,中国日报总编辑助理、驻美国首席记者黎星起身离开这间位于11层的办公室,前往13层的新闻记者俱乐部参加一个午餐会。应密苏里州韦伯斯特(WEBSTER)大学商学院的邀请,黎星和40多名来自上海的MBA学生一起座谈,并聆听美国矿业协会副会长关于美国能源产业发展的主旨演讲。
见到来自中国日报的资深记者,中国学生十分兴奋,热情地簇拥在黎星周围交谈。大约2点20分左右,已经被头疼困扰了好几天的黎星觉得胃部不适,有呕吐的感觉。她暂别会场,去往洗手间。
呕吐过后,黎星感觉强烈头晕。勉强走回会场,她对同行的丈夫、中国日报美国公司资深研究员孙辰北说,“不行,我要去医院。”对自己病情有基本判断的黎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辰北叫救护车的建议。但是,还没走出会议室,她竟然两腿一软,躺在了会场的地毯上。
现场一片混乱,报告会中止。人们焦急地围拢,新闻大厦的医务室人员也立即赶来,进行简单的急救措施并拨打911急救电话。急救车迅速赶来,将黎星送往华盛顿最好的医院之一乔治敦大学医院。
在急诊室,黎星恢复了意识,并做了CT检查。
黎星换上浅色病员服,躺在急诊室最靠里的一格单间里,打着吊瓶,面色苍白,十分虚弱。乐观的她告诉中国日报驻华盛顿首席记者谭英姿,也许就是这些天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英姿,你先回去吧,我这儿没啥事,”她说。黎星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怕别人担心。
孙辰北第一时间电话告知美国公司总裁里戈相关情况。里戈正在前往亚特兰大的途中,他判断后认为事关重大, 他立即打越洋电话, 在凌晨5点向高岸明秘书长报告, 并立即报告了前往北京机场出差途中的朱灵总编辑, 中国日报领导指示全力救治,并随时汇报进展。里戈同时安排美国公司行政总监解志红从纽约火速前往华盛顿支援;美国分社社长纪涛也第一时间赶到华盛顿。正在安排亚特兰大中国日报首印的里戈,时刻关心黎星病情的发展,并在5日上午赶回华盛顿。
我心飞翔
黎星真的是太累了:7月18日刚从盐湖城采访中美省州长论坛回到华盛顿,26日便动身前往加州采访高铁发展和世界翻译家大会,直到8月2日生日当天晚上回到华盛顿。
看看她8月3日写给报社领导的工作报告吧:
“在这次出差期间,我撰写了专栏一篇、《中国翻译界任重道远》特稿一篇,美国专家言论一篇,并应评论部要求,就美国国债争议连夜完成了《稍稍松一口气》的社论,该社论已于8月3日见报。中国外文局副局长、总编辑黄友义称我的文章是“by far the most substantive report on translation in the world”(迄今关于世界翻译界最翔实的报道).
鉴于本周已经过半,我准备完成我本周的专栏,并联系美国交通部高铁项目的官员,继续采访,同时整理我前期采访的素材,争取尽早交付《美国高铁项目是否能成为美国新的经济增长点》深度报道及《华工是‘专家’不是‘劳工’》的特写。”
另外,她还为中国日报美国版和华盛顿邮报的子报Capital Business 和 Express的中国日报专页合作项目做了组版工作。
7月底至8月初,黎星飞赴加州出差,采访谋划已久的加州高速铁路项目,并挖掘百年之前中国工人参与建设加州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历史;8月1日赶赴旧金山,采访国际翻译家联盟19届世界翻译家大会,专访由中国外文局副局长黄友义带队的中国翻译代表团。
黎星于7月26日自华盛顿飞赴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在赶赴机场当天,她争分夺秒,完成了当周的专栏文章。27日上午,黎星采访了加州高速铁路管理局的官员,搜集到非常珍贵的关于加州高铁项目研究、计划、具体实施的时间表、以及实施时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等第一手资料。
工作中的黎星是最快乐的。她仿佛是一台永动机,她仿佛是快乐的小鸟,永远飞翔,永远快乐。
永不停步
黎星工作的细致、周到、深入,从她在美国最后几天的工作中可见一斑。她永远保持对外部世界的热情,她永远要深入挖掘新闻的方方面面。
在萨克拉门托,黎星约访当地《新闻与述评》报的同行,资深记者考思莫加尔文,请他从记者的角度谈到加州公众对高铁项目的认知、认同程度,以及实施高铁项目面临的挑战。随后,黎星到位于萨克拉门托市中心的加州铁路博物馆仔细了解了加州铁路发展史,并从该博物馆专门辟出的展览区,接触到当年中国工人参与筑造太平洋洲际铁路的血汗史料。
28日下午,为了协助黎星更好地完成采访任务,中国日报美国公司总裁里戈安排旧金山办公室总经理常君抵达萨克拉门托与黎星会合。连续几天舟马劳顿,黎星稍显疲惫,但她对第二天能到离萨克拉门托北部120多公里外的特拉基小镇实地探访,有机会接触到当年中国工人辛苦作业的遗址而兴奋不已。
29日清晨7点半,黎星携带相机、手提DV、录音笔、笔记本,背着鼓鼓囊囊的工作背包,与常君驱车踏上探访特拉基小镇的80号公路。山路蜿蜒,植被变换,黎星一直保持着一位优秀新闻工作者的新闻触觉,遇到诸如加州房产甩卖的广告、或者是山火肆虐后的黑色山顶,都会要求停车拍摄照片。
10点半抵达特拉基小镇之后,黎星不顾40度的高温天气,带领常君步行穿越小镇的主要街道,对小镇的历史人文,以及任何与太平洋洲际铁路有关的史迹资料,都兴趣满盈,或者摄像、或者拍照留作资料。
下午1点,在小镇中心以太平洋铁路一节旧火车末节车厢改制的铁路博物馆,黎星采访了小镇铁路博物馆和小镇历史研究会的资深研究员。历时1个多小时的采访中,因为室内密不透风, 手持DV一边拍摄一边提问的黎星,额头上布满汗珠。但她一直保持着高昂的工作状态,对视频质量毫不含糊。
黎星稍事休息,在两位研究员的带领下,驱车盘山公路20余公里,翻山越岭,到塞拉山脉实地考察太平洋铁路当年的一个隧道洞口。尽管采访前已经知晓太平洋铁路的隧道曾经是世界上最长、最多的铁路隧道之一,当黎星亲眼看到当年中国工人用爆破、石匠技术,用血汗和生命打出的该段铁路最重要的1600英尺长的隧道时,十分激动。她跟随向导,一路提问采访,一路拍摄视频。摸着当年华工在岩石上留下的凿眼,仰望旧时炸药爆破时残留的黑灰,黎星眼里泛着泪花。当她听到其中的一个研究员介绍说当地历史学会上书州政府,几经努力,要求把当年对中国工人的称谓从“中国劳工”的提法改为“中国技师”,甚至“中国专家”,兴奋地情不自禁,说自己特写的题目就叫《华工是‘专家’不是‘劳工’》。
30日,黎星和常君从萨克拉门托坐火车到奥克兰市,然后从那里驱车回到旧金山,立即投入到采访世界翻译大会的准备工作。30日当晚,黎星与中国外文局副局长、总编辑黄友义带队的部分中国翻译代表团成员会面,详细地了解到中国翻译界的现状,为后来几天的采访搭桥铺路。当天深夜,黎星向国内总社发回其收集的国际专家关于美国预算争议对全球的影响的评论。
31日下午,黎星到国际翻译家联盟19届世界翻译家大会报到并开始采访,拿到了几个国内外从事翻译业务的代表提供的第一手资料。下午,黎星见缝插针,抽空采访了加州最主要的促进高铁项目的非政府组织创始人。
8月1日翻译大会开幕,黎星于上午8点抵达会场,协助常君和旧金山办公室在大会现场做报纸发行推广。因为她的努力,大会的主办方在开幕式专门提到《中国日报》,和报纸对翻译大会的报道。下午,她撰写的特写《中国翻译界任重道远》传回北京,该文章8月2日见报。
8月1日夜里12点,应评论部的要求,黎星加班加点,就美国国债争议连夜完成了《稍稍松一口气》的社论,该社论已于8月3日见报。
8月2日上午9点,黎星跟常君和旧金山同事含笑道别,踏上返回华盛顿的归途。在她密密麻麻的工作计划里,列有完成本周专栏,继续联系美国交通部高铁项目的官员,继续采访,同时整理前期采访的素材,争取尽早交付《美国高铁项目是否能成为美国新的经济增长点》深度报道及《华工是‘专家’不是‘劳工’》的特写。她计划里的最后一项,是受邀与到National Press Club访问的中国学生座谈。
这一天是黎星的生日。能够在当夜赶回华盛顿,和丈夫一起吃一碗长寿面,黎星就相当满足了。
在旧金山,黎星与中国日报创刊时的专家何曼礼等欢乐相逢。几天后,当何曼礼得知黎星病重,她简直不敢相信。
短暂的乐观
乔治敦大学医院的初步诊断,曾经短时间让黎星和辰北放松了心中紧绷的弦。CT发现黎星脑部出血。医生告诉辰北,稍后将进行手术,并预计住院14天。对于这样的诊断,黎星和辰北谨慎乐观地认为,此次有惊无险,相信这只是一个不大的手术,做完后她还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勤奋地工作。而工作,是黎星的生命。不能工作的生命,在黎星看来,就不叫生命。
黎星是中国日报最受尊敬的记者和领导之一。从中国日报1981年创刊,她就加入了报社,曾八次获得中国新闻奖。曾担任过文教部和国际部主任,美国版主编。今年4月底赴美担任中国日报驻美国首席记者。作为创刊元老,作为孜孜不倦、从来不曾间断过耕耘的一位资深记者,黎星是中国日报成长发展的见证人,她更是辛勤浇灌这颗大树的园丁。
在大家的眼里,黎星总是那么健朗,总是那么生机勃勃,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走路永远风风火火,总是冲在报道的最前线。她的敬业精神总让年轻记者自愧不如。事实上,黎星一直有高血压,长期服用降压药,她时常感到头疼。几年前,她也为头疼做过检查,没有找到病因。
当辰北觉得一切比较乐观的时候,他打电话,把中国日报驻华盛顿首席记者谭英姿和正在美国读大三的女儿宵宵叫到了医院。辰北原本的想法是,让同事和女儿一起,守候即将手术的黎星。
等待手术的时间似乎有些漫长,黎星觉得有点冷,护士给她加了两床棉毯子,她小睡了一会,轻微的鼾声,似乎睡得十分香甜。护士提醒家属应该让病人保持清醒,女儿轻轻地叫醒了妈妈。
不到6点,监测仪器突然报警,由于血液压迫了脑神经,黎星呼吸紊乱并停博,随即陷入昏迷。十余名医护人员立即进行抢救,做心脏复苏的人工呼吸,药物注射,最后经过四次电击起搏,黎星才恢复了心跳。经过近30分钟的抢救及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在情况稍微平稳后,马上被推入手术室,进行颅骨钻孔降颅压的手术。
据医生介绍,在此后一个多小时的手术时间里,黎星血压极为不稳定,数度突降,十分凶险,经数次用药强制,才逐渐稳住。守候在手术室外面的辰北和宵宵也在经受煎熬和痛苦,女儿泣不成声,依偎在父亲有力的肩膀上,坚强的面对着医生一次次的手术情况汇报。
8点多钟,黎星挺过了这场小手术,令人遗憾的是,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做最关键的开颅或介入手术,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术,才能针对出血病灶,彻底解决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第一步先转到了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期待迎来各项医学指标达到手术标准。
奇迹没有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况越来越令人揪心。黎星一直昏迷不醒,依靠呼吸机和大量的输液坚持着生命。幽暗的病房里,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无声地变幻着场景,投射在她洁白的病床上。黎星紧闭双眼,胸口随着呼吸机的频率微弱地起伏着。丈夫和女儿坐在她的病床边,默默地握着她的手,祈祷着病情的好转。8月5日早上,黎星在纽约工作的妹妹也不顾身孕,和丈夫一起赶到了医院。大家守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家属休息区,心情沉重,担心着随时可能发生的病情突变。
在北京,报社领导召集紧急会议,决定主管国际传播工作的高岸明编委紧急前往华盛顿看望黎星并全面安排相关救治工作。高岸明搭乘最早的航班,于6日傍晚抵达华盛顿,并从机场直奔黎星的病床前。看到病痛折磨中的黎星,高岸明哽咽无语,他鼓励辰北一定要坚强,大家共同帮助黎星度过难关。
令人揪心的是,黎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病情不断在恶化。医生告知,黎星颅内大面积出血,脑组织在渐进性肿胀。这种情况意味着,不仅仅手术的机会逐渐失去,最凶险的脑死亡也在发生之中,而脑细胞的死亡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这是脑溢血为什么死亡率如此之高的重要原因。
黎星的病情牵动着大家的心。中国驻美大使张业遂不在华盛顿,他委托杨子刚公使、何金勇参赞和新闻处王保东参赞前来医院看望。黎星的老朋友,人民日报驻华盛顿首席记者温宪立即前来看望。大家都期待奇迹的出现。
美国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无力回天。8月7日下午2:45分,在经过近72小时与病魔的抗争后,黎星静静地离开了。她的心跳在屏幕上渐渐拉成一条直线,一颗星星升上了空中。
深爱她的丈夫辰北泣不成声地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呀!你为什么要走的那么快?”黎星弥留之际,辰北深情地抚摸着黎星的面颊,他多么希望此时的黎星能和往日一样,给他一个温馨的笑容。宵宵缓缓趴在妈妈身上,最后一次感受妈妈的体温。宵宵轻轻地为妈妈梳理几天都没有梳理得头发,经年的操劳,当年中国日报青春美女记者的满头青丝,已经有不少花白。妹妹黎俊是家里的小妹妹,她比黎星小15岁,黎俊是在姐姐的呵护下长大的。在病床前,黎俊不知道为姐姐留了多少泪。此时此刻,她最后一次握着姐姐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黎星就这样静悄悄地走了。温宪夫妇闻讯,马上驱车赶来。看着仿佛睡着了的黎星,温宪如容埋怨老朋友:“黎星呀黎星,你就是太累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匆忙?”温宪握着已经开始失去体温的黎星的手:“黎星,一路走好!”
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北美总站站长李萍赶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几天前才刚刚到黎星家中做客,而这是她在华盛顿第一次有机会到朋友家里做客,虽然认识不久,由于年龄相仿,话语投缘,李萍把黎星当成亲密的好朋友。不料想,美好的事情竟然那样的短暂。李萍不断地擦眼泪,她不敢相信黎星真的走了,她看着黎星安详的面容不断地摇头:“黎星,黎星, 你为什么会这样?”
新华社华盛顿分社社长葛相文也马上赶到了医院。他凝视着黎星熟睡般的面庞说,“黎星,你太辛苦了,你看看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温宪回忆道, “黎星一到华盛顿工作,就全力以赴投入采访报道的第一线,表现出了高度敬业的精神。无论是在一月胡锦涛主席访问芝加哥佩顿中学先期采访现场,还是在三月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会场,无论是在华盛顿各智库研讨会,还是在外国记者中心各种新闻发布会,我们都能见到黎星忙碌的身影。”
黎星是一名“全媒体”记者——在各个新闻事件现场,她不是举着相机抓拍,就是端着摄相机摇摄,或是捧着笔记本电脑埋头工作,不时提出很有见地的问题。她总是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充满激情地努力工作,为中国国际新闻报道事业的发展和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提高竭尽全力。
魂归故里
黎星的离去在中国驻华盛顿新闻机构产生巨大震动。中新社首席记者吴庆才,中国青年报驻华盛顿记者鞠辉,正在北京的法制日报驻华盛顿记者邹强纷纷表示,惊闻噩耗,大家甚感愕然与痛惜;华盛顿的天空陨落了一颗耀眼的星辰,这是新闻界的重大损失。
率团参加旧金山翻译家大会的中国外文局副局长黄友义万万没想到,他7日晚刚回到北京,收到的第一个短信竟是黎星辞世的消息。黎星采访了大会的主席,副主席,写了专访,把旧金山印刷的、安排有大会信息的中国日报美国版送到会场,在开幕式上大会主持人举起来给大家看。黄友义不胜唏嘘地说,“我们在会场分手时,她微笑着挥手,竟成永别。她是一位充满热情和激情的好同志。她的离去不仅是他们家庭,不仅是中国日报的损失,也是我们大家的损失。”
爱荷华大学新闻学教授Judy Polumbaum是黎星30年的好友,情同姐妹,亲如家人。她7日晚上赶到华盛顿,看望黎星的家人。“她在很多方面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特别是工作方面,对待工作非常严肃。但是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随和的人,即使在非常紧张的时刻,她也能从容面对,”Judy说。
黎星总是乐于助人,从不犹豫。两年前的冬天,北京暴雪,交通瘫痪,Judy刚下飞机,受困机场。她向黎星求助,黎星和她丈夫立即出发前往机场。“他们乐呵呵地开车过来接我们,仿佛不是我在求他们帮忙,而是给他们了一个机会开车在雪中探险,”Judy说。
54年前,一对外交官夫妇,把他们的女儿降生在民主德国的东柏林。这就是黎星。54年后,一对国际传播的伉俪,在华盛顿开始了他们新的征程。黎星有很多想法还来不及实现,她就匆匆地把生命定格了。一位中华儿女,父辈代表国家出使欧陆,把他们的下一代降生在异国他乡;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年代,骄傲地以中国记者的姿态出现在西方世界的政治中心华盛顿。或许是一种宿命,黎星,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华儿女,就是要出生在远离故土的异国,就是要在太平洋的对岸画上生命的休止符。这仿佛告诉我们,黎星一生的使命,就是跨国家、跨文化的沟通。
没有出生在中国,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在中国,这或许是黎星的遗憾。哭红了眼睛的辰北,将会带着黎星最终回到故土。按照黎星生前的愿望,黎星的骨灰,将伴随着亲人的泪水,分别在美国的大西洋海岸和中国的太平洋海岸撒入大海。
这是我们对黎星最恰当、最崇高的礼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