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加载中... 4月25日下午2点，台湾马英九“总统”和民进党蔡英文主席，在公共电视上，展开了针对ECFA(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的历史性政治辩论。因为恰逢W eb
2.0时代，两岸网友都是一边看公视、中天等电视台网络直播或者卫星直播、有线电视，一边上推特或者噗浪(一种在台湾很火热的微博)，对辩论现场和议程互动讨论。这场互动带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那厢双英唇枪舌剑，这边网友也是锐推不断，外加各个台湾蓝绿电视的专家毒舌点评。整个辩论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但1个小时不到，平日在很多议程上相互鼓励的两岸网友，突然发现对一个简单的事实“谁在赢这场辩论”，两边网友高度对立。大陆这边的网友，觉得蔡英文准备明显不足，在逻辑上无法和马英九的立论和攻击形成有效对抗，到了辩论后期，基本上给马英九送辩论题材，而在民进党最熟悉的“主权”等议题上，由于采取回避策略，整个球场全部给了马英九的“自由贸易vs贸易保护”议程。从大部分大陆推友看来，无论是否喜欢这个结果，但马英九辩论用“完胜”两字应该是不过分的。我记得当时我不愿意相信这是蔡英文作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博士的水平，于是就猜测这准备不周之责，应当归咎于她的智库幕僚。
令大陆网友吃惊的是，常在中文推圈出现的台湾网友，竟然大部分人认为这次辩论的胜利应当属于蔡英文。本来是两岸交汇的中文推“时间线”，在双英会谁是赢家上高度对立、各说各话。台湾媒体蓝绿也高度对立，所以也别指望得到什么客观会后民意反映。不过，就是检视泛蓝媒体对辩论赢家的民调数字，也比我们估计的更有利于蔡英文。例如《联合报》和《中国时报》上双英辩论会表现民调(并不是对议程支持民调)，马蔡对比，基本都是4成对3成。
是大陆人被政治偏见蒙蔽了所以无法看懂这场辩论了吗？这是一个容易做的但确是错误的结论。这次吊诡的是，哪怕倾向民进党的大陆网友，也觉得马英九辩论获胜；而政治立场比较中立的一些台湾网友，却更加倾向蔡英文获胜。两岸网友是从什么地方开始鸡同鸭讲了？
其实分歧要归于“文革”结束后，大陆以经济改革的方式开放中国、激活社会活力，再加上后来1991年二次开放、2001年加入世贸，整个中国特别是精英阶层和知识分子，完全接受了市场和全球化的合法性。因此，在所有的大国中，中国大陆知识分子可以说是反全球化反市场的批评最不得人心的知识人群落。再加上中国是全球化游戏的胜利者之一，因此“自由贸易好、贸易保护坏”对大陆知识分子来说，基本属于不需要批判的政治正确，即便有所怀疑，发展经济学对内部分配效应的解释，也足以让他们良心过关。
相较之下，台湾没有经过“左”的洗礼，整个社会没有如同大陆那样对经济“左”倾有刻骨恐惧和本能拒绝，因此和西方社会一样，台湾社会批评理论在经济上偏左，质疑自由贸易在学术界和媒体上有很强的发声，在泛绿党派以及公民社会方面都有激烈回响。当马英九把辩论绕到“自由贸易vs贸易保护”中后，大陆网友会自然认为下面就不用看、马英九也不用细致解释了。但这恰恰是大陆网友看不到的辩论：马英九在这场双英会中，并没有成功说服那些本身对自由贸易有怀疑的人，而蔡英文在大陆网友看来是不成逻辑的对自由贸易的质疑，却条条都打动了那些认为贸易其实也需要保护的台湾观众心。
回归到双英会的本质，这并不是哈佛法学博士和伦敦政经博士的校园辩论，这是一场如何去赢得民心的政治辩论。台湾人对自由贸易的恐惧，是真实存在，作为政治领袖，他们有为民众代言、找到出路的政治责任。在这个意义上反观这场辩论，蔡英文更像一个从民间走来的代议士，而马英九的确还要更好地让人民相信，他即将带领他们走的道路，虽时有阴翳，但总体阳光灿烂。
(作者系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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